黑市的石板路在脚下发出细碎的呻吟,阿月腕间的银饰罗盘针尖死死指向东北方,那里传来闷雷般的鼓声,像有人在用混沌当鼓槌,敲打着归墟的肋骨。黄小仙的尾巴尖卷着半块发光豆包,突然僵住不动:"姑奶,这鼓声... 比老掌门的呼噜还渗人,像是从骨头缝里钻出来的。"

林秋白的斩尸剑突然横在胸前,剑刃上的北斗纹罕见地泛起涟漪:"是傩戏鼓,老掌门说过,中原鬼市的傩戏能演活记忆,也能篡改记忆。" 他望向阿月,发现她耳后的共生印正在随着鼓声明灭,"小心,这鼓声会勾起名儿光里的恐惧。"

转过三道弯,前方豁然开朗。占地百丈的广场上,十二名戴着血玉面具的舞者正在青铜高台上演绎傩戏。他们身着绣满混沌纹路的长袍,手中的桃木剑上缠着东北狐毛、南洋红巾穗、藏地天绳结,分明在演绎三地名儿大战混沌古树的场景。

"快看!" 黄小仙突然指着高台,"那个戴金蚕面具的舞者,跳的是姑奶的银饰舞步!"

阿月的银饰碎片组成望远镜,只见高台上的 "阿月" 正与 "混沌古树" 缠斗,金蚕骨剑每次劈砍都会溅出黑色血珠。当演到共生树被古树根系绞杀时,所有舞者突然静止,血玉面具发出刺耳的摩擦声,裂缝中渗出黑色脓液。

"不好!" 林秋白的镇魂钉突然不受控制地飞起,"鼓声在操控名儿武器!"

阿月刚要拉住他,最中央的舞者突然发出尖啸,血玉面具应声崩裂,露出下面腐烂的人脸 —— 左眼角的三颗泪痣,正是东北黄仙庙百年前失踪的大萨满特征!她的喉咙里挤出破碎的东北口音:"胡三... 太爷,俺在归墟... 没找到回家的路..."

黄小仙的豆包 "啪嗒" 落地:"妈呀!这不是老黄仙庙的大萨满吗?十年前进山找名儿井就没回来,咋在这儿演僵尸戏?"

阿月的银饰碎片疯狂震动,显形出大萨满失踪前的记忆残片:1912 年冬,她抱着襁褓中的阿月站在名儿井旁,颈间的银饰与阿月腕间的碎片发出共鸣。"她是... 俺娘的同门?" 阿月声音发颤,"秋白,镇魂钉指向哪儿?"

林秋白握紧不受控的镇魂钉,剑刃直指戏台下方:"名儿记忆库,鼓声在从那里调取恐惧记忆。" 他翻开生死簿,泛黄纸页上突然浮现出血色地图,"地下三层,藏着三地修士被篡改的记忆。"

鼓声突然加快,所有舞者的面具同时破裂,露出下面或腐烂或扭曲的脸 —— 全是三地失踪的名儿修士。他们空洞的眼窝里爬出混沌触手,齐声 chant 着:"名儿共生... 必遭天谴..."

"姑奶,他们的肚子在鼓包!" 黄小仙蹦到戏台边缘,尾巴尖的金蚕骨突然变成手术刀,"像是吞了混沌蛋!"

阿月的银饰碎片组成手术刀,划开最近舞者的衣襟,只见胸口刻着反写的 "名儿差异" 咒文,皮肤下蠕动的黑色球体正是第 122 章出现的逆种莲子。"秋白,这些武者是活的容器!" 她银饰化作金蚕骨鞭,"小仙,用豆包光稳住莲子,我来破鼓!"

黄小仙立刻掏出所有发光豆包,在戏台周围摆成北斗阵:"混沌蛋听着!俺的豆包馅儿能甜死你!" 它尾巴尖卷起豆包光,强行撑开舞者的嘴,"吐出来!别糟践俺的青稞面!"

林秋白的镇魂钉终于挣脱操控,与阿月的金蚕骨鞭合击鼓台。当双器击中青铜鼓的刹那,鼓声戛然而止,戏台下方传来惊天动地的崩塌声,显形出深不见底的地宫,入口上方刻着 "名儿记忆库" 四个滴血的大字。

"小心!" 阿月突然拉住林秋白,头顶的舞者尸体竟化作混沌触手,缠住了黄小仙的尾巴,"小仙!用共生酒烧了这些触手!"

黄小仙被拽得一个趔趄,酒葫芦却稳稳咬在嘴里:"姑奶放心!俺的尾巴比老掌门的旱烟袋还抗烧!" 它喷出夹杂着豆包香的狐火,竟将触手烧成了东北大秧歌的彩带形状。

三人趁机跃入地宫,只见千座青铜柜整齐排列,每座柜子上都贴着三地修士的生辰八字。林秋白的生死簿自动翻页,显形出可怕的真相:"鬼市在收集恐惧记忆,用混沌之力篡改后,再植入修士体内。"

阿月的银饰碎片组成钥匙,打开最近的青铜柜,里面存放着胡三太爷的记忆玉简,却被染成了黑色:"秋白,东北妖灵的自由之魂... 被改成了恐惧共生的记忆。"

突然,中央的青铜柜发出轰鸣,显形出个巨大的水晶球,里面封存着三地名儿大战混沌的真实历史。阿月的银饰碎片刚触碰到球体,初代圣女的虚影便显形而出:"孩子,1903 年的归墟之战,我们故意让混沌古树 ' 吞噬 ' 共生树..."

话未说完,水晶球突然出现裂痕,第十九号虚影的触手穿透球体,抢走了半块记忆碎片:"血契者,你们以为看到真相就能赢?" 它指向水晶球,"看看你们东北妖灵的恐惧 ——"

小主,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,后面更精彩!球体显形出胡三太爷的幻象:他跪在名儿井旁,颤抖着撕碎了与南洋红头巾的契约:"共生会让俺们失去自由... 不如各自为战!"

"这是假的!" 阿月的银饰碎片组成锁链,"胡三太爷不可能背叛名儿共生!"

林秋白的生死簿突然显形出 1903 年的真实记录:"胡老太爷用自己的恐惧记忆,换来了南洋红头巾的安全撤离。" 他望向阿月,"鬼市在放大恐惧,扭曲信任。"

黄小仙突然蹦到水晶球前,尾巴尖的金蚕骨与球体共鸣:"俺来治治这扭曲的记忆!" 它将豆包光注入球体,"老祖宗们的真心,容不得混沌抹黑!"

水晶球发出清越的鸣响,显形出真实的历史画面:胡三太爷将契约碎片藏入金蚕核心,对初代圣女说:"雪梅,俺们东北妖灵的自由,从来不是独行,是让红巾们能安心靠岸。"

阿月的泪水夺眶而出,银饰碎片轻轻抚摸着画面中胡三太爷的手:"原来你们早就明白,名儿共生不是束缚,是互相守护的港湾。"

就在此时,地宫顶部突然塌陷,无数血玉面具从天而降,每个面具上都刻着阿月和林秋白的脸。黄小仙的尾巴尖突然炸毛:"姑奶!这些面具在复制俺们的名儿光!"

林秋白的镇魂钉突然爆发出强光,在面具群中杀出血路:"阿月,去中央祭坛!那里有操控记忆库的核心!"

三人冲破面具群,只见中央祭坛上悬浮着颗巨大的混沌核心,表面刻满三地修士的恐惧记忆。阿月的银饰碎片组成钥匙,林秋白的镇魂钉化作锁芯,黄小仙的豆包光则成了钥匙上的齿纹。

"天清地灵,名儿归真!" 三人同声大喝,"胡黄白柳灰,南洋红巾随,青藏天绳连南北 —— 还记忆以真相!"

混沌核心应声炸裂,无数白色光点从祭坛飞出,正是被囚禁的真实记忆。阿月看见其中一个光点里,次仁喇嘛正将天绳系在虹桥最脆弱的地方,嘴角带着微笑:"仙姑奶,别怕裂缝,那是光透进来的地方。"

然而,在核心深处,第十九号虚影的残魂正吞噬着最后一块恐惧碎片,它的声音混着地宫的轰鸣传来:"血契者,你们恢复了记忆,却唤醒了更可怕的东西..."

地宫突然震动,显形出墙壁上的巨大壁画 —— 三地名儿修士互相厮杀,背景是燃烧的共生树。阿月的银饰碎片发出刺耳警报,她看见壁画中某个身影,竟与她梦中的自己一模一样。

"秋白,壁画上的战争..." 阿月声音颤抖,"是未来,还是过去?"

林秋白握紧她的手,镇魂钉的光芒首次出现了动摇:"老掌门说过,名儿记忆库不仅存着过去,还倒映着可能的未来。" 他指向壁画中央,"看那里,混沌古树的根系里,藏着与共生树一模一样的幼苗。"

黄小仙突然蹲在祭坛旁,尾巴尖卷着半块染血的豆包:"姑奶,豆包说壁画里的战场... 在中原鬼市的黑市深处。" 它模仿大萨满的声音,"当年俺就是在那儿,看见混沌吞噬了自己的影子。"

阿月望向地宫出口,那里不知何时显形出条蜿蜒的黄泉路,尽头传来若有若无的山歌 —— 正是南洋红头巾的水灯调。她握紧银饰碎片,发现碎片上竟映出南洋万灵塔正在崩塌的画面。

"秋白,小仙," 阿月的声音里带着决绝,"鬼市的阴谋才刚刚浮出水面。当血玉面具摘下,当恐惧记忆苏醒,三地名儿的信任,才是最锋利的剑。"

林秋白点头,生死簿自动记录下壁画的警示:"名儿记忆库的崩塌,是归墟裂变的开始。" 他望向黄小仙,"小仙,你的豆包光能记住所有真实,对吗?"

黄小仙挺起胸膛,尾巴尖的金蚕骨闪闪发光:"那当然!俺的豆包肚子里,装着三地老祖宗的真心,比混沌的谎言瓷实多了!"

三人踏上黄泉路的瞬间,地宫突然被混沌黑雾笼罩。阿月回头,看见大萨满的虚影站在记忆库中央,朝她轻轻点头,颈间的银饰碎片与阿月腕间的碎片发出共鸣。她突然明白,这场傩戏不是惊魂,是三地名儿必须直面的过去 —— 只有正视恐惧,才能让信任的光,照亮归墟最深的裂缝。

黑市深处,新的鼓声再次响起,却比之前清亮许多。阿月腕间的银饰碎片不再颤抖,反而随着鼓声跳起了藏地的踢踏舞。她知道,当血玉面具碎裂,当真实记忆回归,三地名儿的名儿光,终将在这场惊魂中,淬炼出更坚韧的信任。

然而,在记忆库最深处,第十九号虚影正将大萨满的恐惧记忆吞入口中,它的身体逐渐显形出东北黄仙的特征,眼中倒映着黑市拍卖台上的惊天秘密 —— 那里,正拍卖着初代天葬师的断指骨,而买主,竟是身着藏红氆氇的扎西尼玛。

黄小仙突然停住脚步,尾巴尖的金蚕骨指向黑市最深处:"姑奶,俺闻到了青稞酒的味道... 还有,还有混沌的冰棍味!"

阿月握紧林秋白的手,银饰与镇魂钉的共鸣中,她听见了初代圣女的低语:"孩子,当傩戏落幕,真正的考验,才刚刚开始。"

傩戏台上的血玉碎片还在燃烧,地宫深处的记忆光还在流转。阿月知道,三地名儿的故事,从来不是英雄史诗,而是每个名儿修士在恐惧与信任间的艰难抉择。而她腕间的银饰碎片,终将在这场惊魂中,真正成为连接过去与未来的名儿之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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