饱餐了一顿裂蹄牛肉后,玛维允许自己稍作休憩。这天阳光充沛而漫长,足够让精灵猎手们满载而归——他们带回的毛皮足以给二十名德莱尼人缝制护甲。此刻,几名破碎者正在处理尚未剥制的兽尸。玛维想起遥远的少女时代,她和母亲在森林中狩猎,用骨针和筋线缝制皮衣的往事。回忆起初令她嘴角微扬,继而化作战栗:母亲正是死于燃烧军团之手。这个念头立刻勾起了关于伊利丹的记忆……
那个叛徒至今逍遥法外,正在集结的军队规模之庞大,让玛维的部队相形之下如同沧海一粟。她试图吟唱《暗影之歌》平复心绪,找回那份难得的、澄澈无瑕的宁静。
纳格兰确实令人心旷神怡——清新的空气、湛蓝的天穹与拂面微风……虽非故土森林,但只要不刻意观察,就注意不到撕裂德拉诺的魔法痕迹,尤其是那些悬浮在空中的破碎陆地。它们看似随时可能坠毁,但据当地人说已漂浮数年之久。甚至在此处都能听闻伊利丹反抗恶魔主子的战事——在纳格兰极西之地,燃烧军团似乎已扎营备战。
篝火旁,安尼德拉正俯卧着与萨里恩玩即兴游戏:他们在地上刻出六边形棋盘,用彩色石子当棋子。注意到玛维的目光,这位副官向她行了个俏皮的军礼。在异世阳光的炙烤下,她的发丝已褪成酸橙般的浅色,皮肤也粗糙皲裂。尽管制服打满补丁,安尼德拉却始终不愿更换——和少数幸存的守望者同伴一样,这身装束承载着故土的记忆。
萨里恩则全神贯注于棋局。这位德鲁伊无论做什么都带着股近乎狂热的劲头。最近他身上又添了十几道伤疤——有些已褪成白色,但两道最新伤痕仍泛着血色。在最近的战斗中他受了重伤。虽说德鲁伊本可快速愈合伤口,萨里恩却刻意保留了这些疤痕。或许是为了铭记,又或是满足虚荣——男人嘛,总爱炫耀战斗留下的勋章。
守望者在异域追猎伊利丹的岁月里,正是这两人——安尼德拉与萨里恩——始终如一的忠诚,帮助玛维在绝境中保全了部队。《暗影之歌》在玛维心底响起咒骂:他们耗费了多少时间啊!在地狱火堡垒周围的荒漠徘徊,在赞加沼泽与娜迦厮杀,监视黑暗神殿的高墙……而在此期间,伊利丹的势力膨胀了千百倍,守望者却一无所获。
玛维环视营地:她的队伍确实壮大了,但远称不上军队。流浪途中,精灵们收编了数百名不满伊利丹统治的年轻德莱尼。即便在这破碎世界,也有人愿与背叛者带来的邪恶抗争——尽管力量依旧悬殊。
玛维在异域取得了什么?一无所有。四年间,伊利丹麾下每新增一名德莱尼战士,就有上百兽人进出他的要塞,蜕变成更凶残的战争机器。竟还有人相信伊利丹真在与燃烧军团作战,自愿投奔他麾下。蠢货!他们根本不了解玛维所知的伊利丹。那个叛徒正从虚空裂隙召唤越来越多恶魔并奴役它们——铲除邪恶之人岂会如此行事?
伊利丹在下一盘诡谲的棋,玛维却尚未参透其中逻辑。有传言说基尔加丹誓要取他性命,这倒不无可能——恶棍内讧并非首次。伊利丹向来擅长背叛盟友,只要有利可图就会故技重施。他骨子里的邪恶终将占据上风,凡他所染指之物,必遭玷污。
营地远端突然传来喊声——哨兵们发现异常,纷纷抄起武器。守望者们迅速进入战斗状态,玛维疾步赶去查看。这片区域虽偶有食人魔出没,但若真是它们来袭,此刻早该杀声震天了。玛维加快了脚步。
几名身着猎装的陌生破碎者正与哨兵交谈,看似没有敌意——但谁又能保证这不是诡计?玛维悄然绕到他们身后,锐利的目光扫过阴影中的每个角落,确认没有伏兵。附近只有夜风掠过灌木的沙响,暗处传来刃齿虎的低吼,天空中盘旋的风元素稍纵即逝。
当玛维从暗影中现身时,为首的访客明显浑身一颤,但很快镇定下来。"向您致意。"
"怎么回事?"玛维冷声问道。
"这话该我们问。"对方指了指营地,"你们在库雷尼的土地上猎杀我们的牲畜,理应由我们质问。"玛维听说过这个与阿卡玛灰舌氏族毫无瓜葛的破碎者部落。
"裂蹄牛身上没有烙印,周围也不见牧人。"
"这里是我们的猎场,而你们连招呼都没打。"
玛维眯起眼睛,傲慢地扫视这群不速之客,刻意让对方察觉自己在清点人数——她的战士数量是这些人的二十倍。
"你有一支军队嘛。"破碎者首领突然大笑,"不过真要计较的话,泰拉尔也能拉出支队伍,比你的更庞大。"
"可惜他们不在此地。"玛维话音刚落,安尼德拉已从暮色中现身。天际传来一声鸦鸣——那是萨里恩化作的侦察鸟在盘旋预警。
"很快会到的。只要我吹响号角——"
"你刚碰到嘴唇就会被箭矢贯穿眼球。"安尼德拉的插话换来玛维一记凌厉的眼刀。现在可不是炫耀箭术的时候,与这些破碎者冲突毫无意义。
小主,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,后面更精彩!"我们无意冒犯。"玛维缓和语气,"只是途经此地,寻求补给罢了。"
"你们本该先去泰拉尔休整。"对方打量着营地,"这么多德莱尼青年跟着外来者...阿雷克隆长老肯定很感兴趣。"
或许这是个结盟的机会?就算不能获得整支军队...
"想必我们都有对方需要的情报。"玛维顺势提议,"若不介意,我愿带部下前往贵城与阿雷克隆详谈。"
"我会派向导引路。"破碎者首领点头,"先行回泰拉尔通报。"
望着对方离去的背影,玛维只希望这不是个陷阱。
这是一座令人叹为观止的山巅要塞——它矗立在深谷之上的平顶山巅,天然地势便替代了城墙的防御。唯有通过空中途径或悬索桥才能进入,除非敌军拥有飞行坐骑或施展魔法,否则绝无可能攻陷此地。
当剑齿兽沉重的爪踏踏上绳索桥时,整座吊桥剧烈摇晃起来。这头巨兽依旧昂首前行,但玛伊芙能感受到它加速的心跳。透过桥板的缝隙,她瞥见脚下万丈深渊。若是碎岩氏族意图伏击,只需斩断绳索便能让她的队伍全军覆没——当然,那些投靠她的德莱尼人和碎岩向导也会陪葬,但玛伊芙深知,许多领袖都愿意为达成目标牺牲追随者。
城郊聚集着围观的人群。虽无人推搡拥挤,但这些居民也与普通碎岩族人大相径庭:他们既非佝偻着身躯,也不见丝毫憔悴之态。人人手握兵器,随时准备投入战斗。
踏上坚实土地的瞬间,玛伊芙如释重负。她回首确认战士们安然无恙——很好,至少阿雷克伦目前还没打算背信弃义。在长矛手环绕的中心,站着一位高大英武的碎岩勇士,他身披橙紫相间的华丽铠甲,面部垂着四条触须,背后蜿蜒着修长的尾巴。
"阿克哈尔·赫克塔,欢迎来到泰拉尔。"他的声音浑厚有力,"我是阿雷克伦,谨以家主身份欢迎诸位。"
"感谢盛情款待,期待与您详谈。"玛伊芙保持着礼节性的回应。
他们沿着镶嵌马赛克的道路前行,穿过泰拉尔宽阔的街道,两侧拱顶建筑透着与精灵风格迥异的异域风情。作为久经沙场的守望者领袖,玛伊芙本能地扫视着每个可能埋伏弓箭手的角落。荒漠中的漫长漂泊让她对每座城市都充满戒心,将每个居民视为潜在敌人。即便意识到这种可悲的生存状态,她依然不敢有丝毫松懈——警惕早已刻入骨髓。
玛伊芙在矮桌前落座,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阿雷克伦。这位碎岩族领袖有着宽厚坦诚的面容,言谈间透着热情。但经历过太多背叛的守望者清楚,和善的面具往往藏着致命陷阱——她既不会沉溺于虚假的殷勤,也不会过早显露戒心。
会客厅呈圆形,四壁悬挂着织锦挂毯。当珠串门帘被掀开时,一个德莱尼少年探头张望。他毫不掩饰地盯着玛伊芙,而精灵以同样锐利的目光回敬。
"科基,"阿雷克伦的声音里带着宠溺,"该就寝了。我需与新朋友商谈要事。"
"好的,父亲。"少年应声却纹丝不动。
"科基!"
"在呢,父亲?"
"再磨蹭就该领教藤条的滋味了。"
"这就去。"随着蹄声嘚嘚,男孩终于消失在侧门后。
阿雷克伦摇头苦笑:"孩子本性纯良,都怪我平日娇纵。"玛伊芙虽深以为然,却明智地保持沉默。
"毕竟为人父母。"
"有时实在忧心他的未来。"
玛伊芙抓住话头:"在这黑暗渐浓的世道,任何父母的忧虑都情有可原。"
碎岩首领颔首:"但圣光必将庇佑我们。亘古以来如此,现今亦然。"
"但愿我能分享这份信念。"
阿雷克伦突然提高声调:"圣光的恩泽向众生敞开,只需心怀虔信。"精灵立刻意识到对方试图引向神学辩论的泥潭。
"我从不怀疑圣光的注视,"她巧妙转折,"只担忧其力量能否持续抗衡邪恶。那个叛徒正在外域扩张势力——数万邪兽人军团,还有各种扭曲造物。如今娜迦又在刀锋山架设巨型魔法装置..."她眼底闪过寒光,"我太了解他们的主母瓦丝琪了,那毒妇绝不会酝酿什么善举。"
玛伊芙刻意加重了语气,就像她曾经多次说服年轻德莱尼人时那样。但阿雷克伦早已不是热血青年——这位饱经风霜的领袖虽对幼子怀有柔情,却不会轻易被言语打动。
"若想为令郎争取安稳未来,我们必须在伊利丹集结更多怪物大军前采取行动。"
碎岩族长抬手止住她的话头,宽厚的嘴角泛起苦笑:"即便没有这番说辞,我也清楚背叛者的威胁。"
"那么即将到来的战役中,我能期待贵部族的支援?"
"事情没那么简单。"阿雷克伦耸耸肩。
玛伊芙强扯出微笑:"我早发现了,在外域所有事都复杂得令人发指。"
"久闻守望者大名。"碎岩长者十指相抵,"你穿梭于各个聚落,为讨伐所谓背叛者募集军队。最年轻的德莱尼人或许会热血追随,但我已过了冲动的年纪。"
本小章还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!精灵险些脱口而出"你也过了能征善战的年纪",及时咬住舌尖换上僵硬的微笑。这里不是艾泽拉斯——在外域,她不能像在家乡那样理所当然地要求援军。碎岩族需要被说服才会为正义而战,这种长老式的谨慎她早已领教过无数次。
"相信我,玛伊芙,若能相助我绝不推辞。你说得对,伊利丹势力日益壮大,但我不愿让这样的敌人盯上泰拉尔。"
"你在畏惧。"
"坦然承认并不可耻。不过我的恐惧另有缘由。"
"恐惧就是恐惧。一旦屈服,对象还重要吗?"
"对你而言当然简单。"阿雷克伦眼中闪过锐光,"你四处游说,用言语织网,让年轻战士前赴后继。不必考虑他们战死沙场后,那些空荡的屋宇与哭泣的孩童。"
玛伊芙凝视着老人刻满岁月痕迹的面庞:"我的许多同胞也为阻止伊利丹的暴政献出生命。跟随我的暗夜精灵,不过是当初追猎大军残存的寥寥数人。"
"你们擅长突袭后隐入荒野。"碎岩族长望向窗外的拱顶建筑,"我们无处躲避报复。泰拉尔是我们的家园,孩子们在这里成长。"
"所以我终于明白为何要让我见到令郎..."
阿雷克伦做了个模糊的手势:"你虽愤世嫉俗,但秉持公正。因此我会提供力所能及的支援——物资、武器,自愿追随的年轻人皆可离去。"他忽然绷紧下颌,"唯独不许招募城防军,他们肩负着守护家园的重任。"
玛伊芙仔细品味着对方话语中的深意——阿雷克伦虽不愿公开对抗伊利丹,却也绝非背叛者的盟友。在当下局势中,这样的让步已属难得。
她脸上的笑容终于染上几分真诚:"你承担的风险我心知肚明,这份情谊与所有援助都将铭记于心。"
"但愿我们达成了真正的共识。"老族长将清水注入石杯,"战争阴云已至。当伊利丹将目光投向泰拉尔那天,我会竭力拖延末日降临。而你策划的任何行动——"他将其中一杯推过桌面,"都只能依靠自己。"
玛伊芙注视着对方率先饮下清水的喉结。她执杯轻嗅,以舌尖试探后,才谨慎地咽下一口。阿雷克伦见状笑纹更深:"既然你如此了解背叛者,可否解惑——他究竟为何盘踞外域?"
"不过是为逃避艾泽拉斯的审判。"
"这是人尽皆知的往事。"碎岩长者摩挲着杯沿,"我问的是他囤积大军的意图。莫非想像当年兽人那样,再度入侵你们的世界?"
精灵的指尖在杯壁留下寒霜般的白痕:"比那更糟。他正在扭曲虚空中锻造某种武器,某种能撕裂现实结构的......"她突然噤声,注意到阿雷克伦瞳孔骤缩——窗外掠过的黑影绝非飞鸟。当第二支弩箭穿透彩窗时,玛伊芙已掀翻石桌,在四溅的水花中扑倒了老族长。
玛伊芙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:"恐怕正是如此。那个背叛者向来渴求征服者的荣光——这份渴望不亚于他对禁忌知识的贪婪。"
"传闻说他精通奥术之道。"
"在暗夜精灵中难逢敌手。"承认这点让玛伊芙喉头发紧,她永远无法原谅伊利丹堕入的邪能之道。
阿雷克伦的触须不安地颤动:"魔法已让我们的世界付出惨痛代价——百万生灵湮灭,德拉诺大陆分崩离析。"他眼中闪烁着对伊利丹法术本能的恐惧,这种畏惧虽不光彩,却情有可原。
"正因如此更要阻止他。"
"背叛者曾与燃烧军团结盟?"
"只要有利可图。"
"但现在他却在讨伐恶魔。"
玛伊芙冷笑:"表象罢了。谁知道真相?或许军团内部生变,或许他除掉玛瑟里顿后树敌过多——"她突然压低声音,"又或者他的主子正在清算叛徒?无论如何,此刻正是敌人最虚弱的时机。"
碎岩长者沉吟道:"或许吧。"
"你有异议?"
"请别误会。"阿雷克伦谨慎地斟酌词句,"但你似乎打算不计代价地发动进攻。其实...有些存在或许能助你一臂之力,他们掌握着不逊于伊利丹的奥术之力。"
玛伊芙的眼神骤然锐利:"我不需要亵渎之道的协助者。"
"纳鲁侍奉圣光。"老人迎上她的目光,"他们的力量纯净无暇。"
"纳鲁?"精灵紧绷的肩膀微微放松。
"他们上月重返沙塔斯。在奥尔多教派重建的圣殿废墟中,这些光之存在正庇护城市免受恶魔侵袭。"阿雷克伦的触须泛起珍珠光泽,"至少在这点上你们目标一致——纳鲁绝不会容忍伊利丹的暴行。"
玛伊芙指尖无意识描画着杯沿的纹路。她想起沙塔尔天空那永不熄灭的金色光幕,想起传说中纳鲁治愈腐化之地的圣歌。或许...这确实是值得考虑的联盟。
"他们真如传说中那般...纯粹?"
碎岩族长突然倾身向前,压低的声音里带着某种古老的敬畏:"上周有个邪兽人战团袭击商队,纳鲁降下的光柱让那些怪物在尖叫中化为灰烬——没有鲜血,没有痛苦,只有圣焰净化的尘埃。"他靠回椅背,"这样的力量,难道不值得你暂时搁置成见?"
本小章还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!窗外暮色渐浓,最后一缕阳光透过彩窗,在玛伊芙锁甲上投下破碎的光斑。她想起追猎途中见过的那些被邪能腐蚀的孩童,想起在影月谷上空盘旋的绿色魔星。有时候,对抗黑暗需要的不仅是利刃。
"告诉我通往沙塔斯的最近路线。"守望者最终说道,将杯中清水一饮而尽。
"你是说,他们正在牵制燃烧军团?"玛伊芙微微眯起眼睛。
阿雷克伦的触须在烛光下泛着珍珠母般的光泽:"正是。如今的沙塔斯已成为所有抗魔战士的庇护所。纳鲁正在集结愿意对抗基尔加丹爪牙的勇士..."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,"以你的资历,在那里当个将军绰绰有余。"
这个提议听起来太过完美,完美得令人生疑。玛伊芙凝视着老人布满皱纹的面容——那副和善表情背后,是否暗藏着急于摆脱她的算计?
"军衔于我如浮云。"她不动声色地转动手中的空杯,"我只想亲眼见证背叛者伏诛。"
"当然,当然。"阿雷克伦举起双手作投降状,"我又妄自揣测了。不过纳鲁确实是外域对抗军团的最强力量。"
玛伊芙不得不承认这个碎岩老头说得有理。这些月在荒野中搜罗散兵游勇的效率确实低下,若能获得沙塔斯势力的支持......
"说说沙塔斯的近况。"
"那曾是个辉煌的都城,假以时日必能重现荣光。"
精灵压抑住翻白眼的冲动:"具体路线和接头人?"
阿雷克伦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:"向东北方行进,找到圣光广场求见阿达尔。你可以在我表亲的旅店落脚——提我的名字,他会为你指路。"
当最后一点烛泪凝固时,玛伊芙已将那幅由碎岩长者口述绘制的地图牢记于心。沙塔斯城墙的阴影里究竟藏着机遇还是新的陷阱?唯有亲临方能知晓。她起身告辞,斗篷扫过门廊时带起一阵带着沙砾的风。
朝阳将玛伊芙的紫罗兰色铠甲镀上一层金边,她眯起眼睛望着初升的太阳——启程的吉时已到。泰拉尔的休整让部队焕然一新:新招募的百余名碎岩族和德莱尼新兵骑着雷象排在队尾,这些庞然大物让旁边的剑齿兽坐骑显得如同幼崽。
送行的人群比当初迎接时还要拥挤。有人拉着新兵的手泣不成声,玛伊芙并未阻拦——会被亲人眼泪动摇的战士本就不配追随她。守望者需要的,是心如铁石的战士。
阿雷克伦乘着华贵轿辇缓缓而来,六头装饰金银鞍具的雷象在他身后喷着鼻息。"记住,"他俯身递来一卷羊皮纸,"到沙塔斯先找奥尔多。除了纳鲁,他们是城里最强的势力。"
"明白。"玛伊芙将卷轴塞进臂甲,"比起血精灵的诡计,我更信任德莱尼的力量。"这番客套话里藏着几分真心。
"若我是你,"碎岩族长压低声音,"绝不会再相信灰舌死誓者和阿卡玛。"他触须不安地摆动,"那些破碎者不值得托付。"
玛伊芙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。她与阿卡玛打过太多交道,深知那个破碎者领袖的能耐。眼前这位族长虽未说谎,但显然有所保留。
副官安尼德拉策马而来,眼中写着请示。玛伊芙颔首,号角声立刻划破晨雾。在剑齿兽与雷象的嘶鸣中,部队如长蛇般蜿蜒出发,将欢呼、泪水与挥舞的手臂永远留在泰拉尔的晨光里。
守望者最后回望了一眼逐渐远去的拱顶城市。沙塔斯等待她的究竟是盟友还是新的阴谋?唯有圣光知晓答案——而她向来只相信手中的月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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