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幕低垂,天幕中浮现出两轮明月。

"你看,它们真美啊。"萨芙罗妮塔·德兰杜尔丝仰望着沙漠的夜空说道。经过整日的跋涉与扎营,此刻的休憩格外珍贵。

"知道它们的名字吗?"暗夜精灵女队长蔻德莎·石楠弓轻声问道。

矮人姑娘圆润的脸颊泛起红晕:"有个...呃...蓝什么...蓝色的..."

精灵发出一声轻笑,萨芙的脸顿时红得更厉害了。她那个前夫总爱在这种时候说她可爱得要命——正是这句话最让她恼火。此刻她脸上烧得发烫,才不是害羞!是生气!可那个混蛋每次见到她这样反而更来劲。

"抱歉,"萨芙局促地扯了扯衣角,"我这辈子不是在地下挖矿就是在实验室鼓捣药剂,确实...很少抬头看天。"

"但你精通的那些炼金术,我这辈子都学不会呢。"蔻德莎的嗓音像月光般温柔,"这世上本就没有全知全能的人。"

"这话你敢对我前夫说吗?"

又是一声轻笑在夜色中漾开。精灵指向天际:"蓝婴与苍白主母——那是他母亲。苍白主母还有许多名字,我的族人称她为艾露恩,牛头人则叫她穆'莎。每四百三十年会出现神迹..."她的指尖描摹着月轨,"双月会完全重合,在那珍贵的几分钟里,就像母亲将婴孩拥入怀中。整个世界都沐浴在蓝白交辉中,当你敞开心扉凝视时,连时间都会为你驻足。"

萨芙望着天穹发出轻叹:"上次交汇是..."她突然屏住呼吸,说不定自己能赶上——

"五年前。"

矮人顿时蔫成了晒干的沙漠蓟:"噢..."尾音拖得老长,"看来我是等不到下次了。"

长生种的精灵没有接话。她还能见证无数次月吻,但此刻的沉默比任何安慰都温柔。

"不过,"蔻德莎忽然指向银河,"此刻你能看见她们在沙漠晴空中并肩而立——这已是最美的相逢。"

萨芙突然意识到,这恐怕是她生平第一次听见有人用"美丽"来形容与希利苏斯有关的事物。根据所有记载,即便没有那柄刺穿大地的巨剑,这片土地也堪称令人作呕。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滑向那柄剑——事实上根本不可能忽略它。参天巨刃本身已足够骇人,更别提终日笼罩着不祥的红光,无论昼夜都灼痛着行人的视网膜。

漆黑的剑身半数没入龟裂的大地,辐射状的裂缝中蒸腾着液态的艾泽里特,那些蓝金相间的结晶矿脉在月光下像凝固的血迹。萨芙懊恼地磨了磨后槽牙——麦格娜·艾格文和布莱恩·铜须偏偏在她亲手采集到样本前就派出了考察队。虽然他们的笔记极具价值,但她多想亲手掂量那些神秘结晶啊。

至于巨剑周围的荒漠?热浪蒸腾,虫豸肆虐,邪教徒游荡,还有蛰伏在废墟中的不可名状之物...哪里配得上"美丽"二字?哦,或许除了...她抬头望向缀满星子的天幕。

萨芙偷眼打量身旁的精灵。月华如水,勾勒出蔻德莎仰望双月的侧脸,连睫毛都镀着银辉。探险者协会的同僚们也纷纷停下手头工作凝望夜空,萨芙只好跟着抬头。那对母子月怎能如此恬然?它们高悬天际,全然不顾下方大地上插着怎样一柄渎神的巨剑!

"它们根本不在乎地上戳着多大的剑!"

捂住嘴时已经晚了。萨芙等着嘲笑或责备,却只等到蔻德莎俯身搭在她肩头的手——精灵不得不弯腰才能碰到矮人的肩膀。

"你说出了我们所有人的心声。"月光在精灵眼中流转,"但别羡慕月亮的从容...要说羡慕,我倒是羡慕塞纳里奥议会的德鲁伊和大地之环的萨满。"她指尖划过巨剑投下的阴影,"他们能直接治愈艾泽拉斯——这才是真正的事业。"

这次轮到萨芙轻捏精灵的手腕:"可探险者协会的工作同样重要。上次灾难就因某位上古存在的怒火而起..."她朝巨剑努嘴,"现在麦格尼又说艾泽拉斯受了致命伤。若这玩意真惊醒了什么更可怕的东西..."

夜风突然卷起沙砾,萨芙的炼金灯在帐篷外投下摇晃的光斑。蔻德莎的银发像第二个月亮在黑暗中浮动:"所以泰兰德大祭司才会亲自坐镇。我们守护你们,你们守护世界——这才是月光指引我们来到此地的意义。"

"我们......"萨芙深吸一口气,这是她首次随队远征——尽管作为探险者协会顾问已有多年。冒险的兴奋感被同行的地精数量生生浇灭了大半。

蔻德莎的嘴角扬起月光般的弧度:"我很少与侏儒共事。"银甲随着她俯身的动作轻响,"若你都算典型代表,这显然是我的损失。"

萨芙的耳尖又红了:"只是...尽本分而已。"她摆弄着地质锤上的刻度盘,铜制齿轮发出细碎的咔嗒声。

作为矿物学界知名的晶岩学家,她被编入这支特殊小队。当同僚们忙着搜寻上古之神与末日科技的痕迹时,唯有她肩负着研究艾泽里特的使命——如果能从那群绿皮混蛋手里抢到样本的话。

本小章还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!想到地精们像蝗虫般啃噬矿脉的景象,萨芙的臼齿又开始隐隐作痛。过去两天里,联盟成员只能借助麦格娜提供的奥术望远镜,在安全距离外观察那些贪婪的挖掘者。

但简陋的观测已带来惊人发现:艾泽里特竟以液态形式从地缝渗出,接触空气后才逐渐固化;更诡异的是,巨剑周围的土地持续散发着违背沙漠常理的高温——没有昼夜温差,就像某种活物的体温。

"萨芙罗妮塔。"精灵的手指轻叩她紧握的记事本,墨水瓶里的蓝金混合液体随之荡漾。萨芙这才惊觉自己正对着月亮磨牙。

篝火旁,干粮袋散发着草药腌制的香气。"我的哨兵小队会轮值守夜。"蔻德莎掰开镶嵌着日光石的行军面包,暖黄光晕照亮两人之间的沙地,"明天就能接近东侧裂谷——根据铜须阁下的地图,那里尚未被地精污染。"

萨芙突然攥住精灵的手腕:"他们根本是在亵渎科学!"试管在腰间的皮套里叮当作响,"那些绿皮杂碎只想着把神圣的液态知识铸成金币!"她声音里的愤怒让附近几个暗夜精灵哨兵转过头来。

蔻德莎的指尖抚过自己额前的战士纹绘:"正因如此,泰兰德女士才允许月神殿哨兵协助凡人学者。"她忽然用精灵语念了句什么,萨芙腕间的月光护符随之泛起涟漪般的微光,"让女神见证我们夺回世界的真相。"

"部分?那其他人呢?"萨芙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试管架。

蔻德莎的双眼在夜色中莹莹发亮,宛如倒映在深潭里的双月:"其余姐妹将进行首次侦察。"

这很合理。暗夜精灵被称为"卡多雷"不仅因为他们的紫罗兰肤色,更因他们惯于在月光下狩猎。萨芙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:"说不定能带回可供研究的样本!"

"耐心点,小火花。"精灵用指节轻叩侏儒的矿工帽,"今夜我们只需摸清敌人的布防。"她狡黠地碰了碰自己尖长的耳朵,"我们的视听可比地精的挖掘机更敏锐。"

萨芙的笑声惊飞了附近沙棘丛里的夜枭。

晚餐果然如所有矮人主持的宴席般丰盛——烤岩蹄羊肉配雷霆啤酒,分量足够撑死一头科多兽。当某位哨兵怀念起童年吃的糖霜蜘蛛腿时,萨芙默默把正在啃的羊排放回了锡盘。

随着蔻德莎和另一名哨兵无声地融入夜色,探险队长加文·硬镐敲了敲啤酒桶:"弟兄们!"他的红胡子沾满泡沫,"虽说咱们联盟来者不拒,但能和暗夜精灵并肩作战——"

"尤其当她们比某个醉鬼靠谱的时候!"有人起哄道。

硬镐大笑着举起第七杯黑啤酒:"以穆拉丁的胡子起誓,今晚我绝对能睡个安稳觉!"

此起彼伏的鼾声很快证明他在说谎。

萨芙在睡袋里辗转反侧。先是闷得钻出来,又被沙蚁逼回去,最后像条煎锅上的香肠般不断翻面。四个矮人的鼾声简直能震碎艾泽拉斯的第四面墙——她甚至怀疑地精们会循声杀来,只求让这噪音停止。

"幸好有哨兵守夜......"这个念头刚浮现,睡意终于战胜了燥热与喧嚣。月光透过帐篷的缝隙,在她攥着矿物图谱的手上投下斑驳的银斑,宛如正在结晶的艾泽里特。

地精的尖叫声与金属碰撞声撕裂了夜空。萨芙像只受惊的兔子从睡袋里弹起来,手枪在掌心颤抖得如同她狂跳的心脏。

月光——几分钟前还温柔抚慰着她的月光——此刻冷冷地泼洒在两具哨兵尸体上。蓝紫色的光晕中,凝结的血泊像打翻的墨水,死者圆睁的双眼成了两个黑洞。萨芙强迫自己移开视线,生怕多看一眼就会丧失思考的勇气。"动脑子,萨芙,动起来..."

前夫坚持让她配枪的画面突然浮现。她总说实验室才是自己的战场,此刻却后悔没带上那台"闪电3000"原型机。握柄被汗浸得滑腻,她转向声源处——

矮人粗犷的战吼让她鼻子一酸。加文·硬镐还活着!伴随这声欢呼的是地精刺耳的哀嚎,看来老矮人连牙都用上了。

萨芙咬紧牙关。枪口对准地平线上那个蝙蝠耳的剪影时,她突然想起第一次操作这台武器时,前夫从背后环住她调整姿势的手臂温度。

扳机扣动的后坐力把她掀翻在地。那个地精没死,只是更愤怒了。"小贱人——"绿皮怪物扑来时,她闻到了硫磺与铜锈的恶臭。

第二发子弹打偏的瞬间,铁钳般的手扼住了她的手腕。

"嘿凯兹格!是个侏儒小妞!"

"知道规矩吗?"掐着她的地精举起拳头又突然僵住,"特征都对得上..."

萨芙趁机狠咬对方手臂。凯兹格痛嚎着却未松手:"自找的,泼妇!"

最后的意识里,她看见漆黑的拳头遮住了整片星空。月光在指缝间流淌,冷漠如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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